我不由地停住了脚步。 眼眶尽被满目鲜花占据。初夏的天还那么明亮碧蓝,明晃晃的光打在灿烂绽放的花瓣上,小小的花车上,像载满五光十色的琉璃。 洁白的茉莉,酒红的玫瑰,混杂着娇嫩粉白的月季,还有许许多多喊不出各种名字的花材。远远的香沁入心脾,清晨的心都跳得雀跃。 我注意到,旁边的摊主。一个戴着花头巾的矮小老妇人。她早注意到我,但仍坐在树下的小马扎上,静静看我挑花。 我不禁想起了曾经去花店采购的窘迫经历。店员们围上来七嘴八舌的推销花材。栀子取个洋名“重瓣雪蕾”,玫瑰扎上包装就成了“灼灼烈焰”,百般推销下让买花的浪漫兴致败了个干净。只得灰头土脸地拎上一束野白菊在店员寂静的注视下尴尬退场。 像她这样,静静的就很好。 轻浅的风流窜在花间,让人生出被花香拥抱的错觉。轻轻地拨开一束玫瑰,露出底下一串串精致可爱的茉莉手串。 “阿婆,这串多少?”“5块”。 我高兴地打量起这串可爱的芬芳。圆滚滚的花形串在棉线上,白的像枝头初落的雪, 皎洁的又像盈月的光。嫩白的瓣子,让人想起汪曾祺笔下“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”。 “我帮你带上吧。”卖花的奶奶笑着拉过我的手,专心致志地为我带上手串。我站着,她坐着,以我的视角,只能看见她花色鲜艳的头巾和额角几缕不太听话的银丝。她开始在穿戴过程中闲谈,和缓的言语和轻柔的动作间,我不由的夸了句:“阿婆,你的头巾真好看。”老人似乎很高兴听到这样的赞美,咯咯笑了起来。欢快的气息一下子溢满了我们身侧的空间。她抬眼,眸中带着可爱的得意:“阿婆眼光好吧,我年轻时,也像你们小姑娘就喜欢鲜艳又漂亮的东西呢。” 一瞬间,我感觉她的笑纹中都开出了花,在身侧万紫千红中熠熠生光。 “阿婆年轻时一定是个可爱的人。”我想。买束花也能获得他人的善意以及真挚的笑容,确实是件令人满足的事情呢。 “小姑娘,今生戴花,来世漂亮。”带着笑意的话从身后传来,浸满了阳光传到心里,温暖又和煦。我的心又“砰砰”跳动着。 那个星期天,那棵碧树下,那车鲜花旁,那些平淡又温暖的闲谈,如脉脉温情,在我成长的路上随风而来,遍地生花。 生活啊,总是有不期而遇的温暖,和生生不息的希望。 指导老师:徐志娟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