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人以折柳为礼物,希望能留下远行的亲人。我的外婆没有文化,只是静静地站在柳树边,目送我们离开,将惜别之情化为永恒的凝视,凝聚成心中最美好的心愿。 那年春节,我们一家人回到了久违的山上老家,外婆总是热情地招待我们,烧水做饭,端茶送碗,乐呵呵地,笑得跟个孩子似得,忙得不亦乐乎。到了离别的时候,那天早上,天刚蒙蒙亮,我们便起了床,准备回县城,外婆送我们到村口。村口,一株株苍翠的柳树挺立着,柳叶郁郁葱葱,一直垂了下来。野草簇拥在石阶路的两侧,石阶上长满了青苔,石阶下,外婆叨唠个不停,生怕我们遗漏了什么东西,检查了好几遍,背包的拉链开开合合,我们的心情也五味杂陈。 车缓缓地来了,我们依依不舍地上了车,外婆的嘴欲言又止,她的脚向前挪动了一小步,千言万语般惆怅,转眼间化为无声的轻叹。我这才清楚地看见了外婆沧桑的面容:眼窝深陷,脸上布满了皱纹,她的背已经驼了,而且驼得很厉害,活像背着一口锅。我的心有些酸酸的,泪水籁籁地往下落。 风吹起她满头白发,吹得树枝摇晃不已,远处传来了外婆的咳嗽声,响在寂静的村口,空气好似凝结了几丝冰霜。寒风如刀般刺在我身上,它呜咽着,似乎也在为离别而哭泣。外婆不停地摆手,微微地笑,但笑里满含的是离别的痛。 汽车渐行渐远,泪眼朦胧中看见外婆的身影与柳树融在了一起,一样的佝偻,一样的沧桑。 指导老师 陈丽丽 |